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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楷模——何功伟》 作者:刘明恒

第55章 纪念良师何功伟烈士(1)

  万凌云

  原中共鄂西特委书记何功伟同志系狱的10个月中,我至少有近8个月的时间与他关在同一监牢里,并且约有3个月是楼上楼下,一板之隔,近在咫尺,曾有过多次难忘的接触。我是在狱中接受了何功伟同志给我的教育之后才追随革命事业的。在以后漫长而坎坷的岁月中,我习惯于回忆功伟同志狱中斗争的往事,哼着他唱过的革命歌曲,从中吸取正气和勇气,鼓励自己跌伤了坚持,失败了重来,永远朝着自己选定的方向走。所以往事回首,历历在目。

  1941年2月间,我和另两位同学因所谓 “案情严重” 被押解到方家坝敌特秘密监狱。在那里听到有的难友说:“小何、小刘来了,老马走了。”虽然当时我们还不知道小何、小刘是什么人,但从说话者的语气和感情的变化,我已能觉察到被谈论者的重要性了。在那里,叛徒郑新民鬼鬼祟祟地走拢来东扯西拉,然后说:鄂西的特务头目分两派,鄂中派对小何“狠”一些,鄂南派与小何是同乡“好”一些;何已接受刘培初的委托,正在为他们草拟在敌伪占领区地下工作的计划方案。后来在谭家坝狱中,我曾把此事告诉过功伟同志。他说:“如果我愿意为他们写一个字,那我现在还会关在这里?”谣言当然不是事实,但却是它的制造者梦寐以求,甚至力争出现的“事实” 。尤其是政治谣言。这是可想而知的。

  当敌特头目把他们的这一阴谋付诸实施的时候,敌人对何功伟同志说:“我们对于何先生的才华是钦佩的,对何先生的人格是尊重的。对于何先生,我们既不谈自首,也不要求交代什么组织关系;只希望何先生以我们的民族利益为重,对我们在敌伪占领区开展工作提一些指导性的意见。这并不给何先生为难。”敌特一面说,一面用他们的职业目光注视着功伟同志的面目,侦察神情变化,捕捉心理活动,希望能发现一点点“可以考虑”的表情动态,那怕微小到难以察觉的程度,也毕竟是一个求之不得的“起点”。

  功伟同志听后冷笑了一下,然后嘲弄地说;“你们的意见是说,我这个共产党的特委书记,还可以兼任你们军统局的高参或顾问,还可以兼职兼薪,是吗?你们认为,在我们之间,这笔交易可能达成协议吗?”

  “当然,如果寄希望于一次交谈即能见效,那不仅是对何先生估量不足,而且也表现我们缺乏预见。今天,只是向何先生表示我们的诚意。今后还有时间。只要何先生同意考虑这个解决方案,我们随时都乐意迎接何先生。”

  何功伟冷冷地说:“那你们就等着吧!”

  国民党反动派是有丰富的反共经验的。他们知道,对于像功伟同志这样的共产党人,酷刑是无济于事的,只能立足于“拉” ,争取为“我”所用。于是,不久之后,他们又把功伟同志的父亲接到恩施去为之劝降。结果同样以他们的阴谋破产而告终。

  大约在1941年3月中、下旬,敌特机关要腾出牢房开办“青年训导大队”,凡未结案的,都迁到下边另一栋牢房。那里围墙高耸,戒备森严,牢窗钉死,牢门常关,窥伺频仍,阴森可怖。在那里耀武扬威、作威作福的,尽是那些泯灭天良、杀人不眨眼的行动特务。我们就是在这里看到功伟同志的。他当时满25岁,浓眉大眼,目光炯炯,面容坚毅,智慧过人。身材结实而修长,头发蓬松而有力地竖起,步伐沉着而自若,大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概,令人一见就感到肃然起敬。他被单独关在一个只开有一面小窗的谷仓里,敌人妄图用这种恶劣的生活条件来消磨他的革命意志。

  在那时的黑暗时期,监狱这种暴力机关,通常是用坟墓一般的寂静来显示反动统治者的权力与意志,而国民党特务的法西斯监狱则更是集古今中外残暴之大成。但在当年恩施监牢里,功伟同志却自始至终以轻蔑的目光睥睨着敌人,并不断地进行针锋相对的斗争。当每天刚破晓,他就满怀革命激情,高歌《延安颂》,以响及整个监牢的嘹亮歌声,来迎接那远在天边的东方日出。然后,唱《热血》、《黄河颂》、《满江红》以及当时流行的一些抗战歌曲;加上中午和傍晚,一天至少三次,这作为一种斗争方式,敌人当然不会不理解,但他们却毫无办法。

  然而.我们那批青年学生的绝大部分,都是在1938年武汉沦陷前跟随湖北省联合中学到鄂西去的,一般都没有经历过艰苦的革命锻炼,因而感情脆弱。国破家亡,身陷囹圄的忧愤,背井离乡,游子思亲的哀愁,经常使人痛苦。尤其是在那深夜难眠,清幽的月光从窗隙间射进牢房的时候,作为还只是爱国青年的中学生,我们怎么会不思念那沦陷在日寇铁蹄之下的故乡、家园和亲人呢! 因而有一段时间,我们特别爱唱《秋水伊人》。有的同学声情并茂,一边唱“望断云山,不见妈妈的慈颜……”一边泪流满面,痛哭流涕!有什么办法呢?我们最小的“政治犯”只有1 4岁。但这种悲声哀调,毕竟只能使人丧气,导致消沉,不能激发战斗意志和革命豪情。好在这种思想感情上的差距,只是出自我们的蒙昧,缺乏锻炼,一旦受到教育,得到启迪,还是比较容易改变的。

  而事实上,每当我们的同学唱过《秋水伊人》之后,女牢房对面单独关押的刘惠馨同志就唱起抗战歌曲:“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接着,就是功伟同志的雄壮歌声:“谁愿意做奴隶?谁愿意做马牛?……”“啊!延安!你这庄严雄壮的古城,热血在你胸中奔腾!……”

  功伟同志的嗓音高亢而嘹亮,字正腔圆,他唱得轻重缓急,抑扬顿挫,慷慨激昂,充满了丰富的感情,充分地表达了歌词的意义。功伟同志的歌声,气势是那样的磅礴,力量是那样的雄伟,它仿佛一阵阵春雷轰鸣,震撼着摇摇欲坠的魔鬼宫殿,犹如寒光四射的利剑,直刺那日暮途穷的凶残敌人;它热爱祖国大地,赞美悠久文化,散发了高度的爱国热情;它衷心怀念延安这革命摇篮、东亚圣地,我们民族抗日战争的司令部,向往一个光明、强盛的新中国出现在亚洲大陆;它更似春雨日照之于土中种子,催芽生长,给我们那批青年以无比有效的革命教育。真想不到,我们这位年轻的无产阶级革命家对声乐有那么高的修养,唱得那样美好动听,能抚慰我们心中的创伤,激励我们的革命豪情。

  当然,由于年龄、经历与觉悟程度不一,我们对功伟同志在狱中唱革命歌曲的意义最初也理解各异,直到有一次“放风” ,一位难友对惠馨同志和她那骨瘦如柴的小女儿表示关心时,惠馨同志豪迈地对他说:“在革命过程中,流血牺牲,在所难免,不要为我们难过。只要你们出去以后,坚定地走革命道路,我们就死而无憾了!但我要说,你们为什么老是唱那软绵绵的歌曲?没有听见小何唱的什么歌曲,没有想想这是为什么?”

  自那以后,我们不仅不再唱《秋水伊人》,而且更重要的是对于功伟同志每天唱革命歌曲都有了正确的认识与较深的领会,对于我们这位杰出的无产阶级革命战士有了更崇高的敬意。在入狱以前,我们这些中学生中,很少有人听唱过《延安颂》。但入狱以后,在这样的地方,听到这样的歌声,看到这样的人物──他敢于面对酷刑惨死,正视淋漓鲜血,对于国民党反动派双手奉上的高官厚禄,却不屑一顾!这是多么伟大的人格啊!在客观上,它又势必赋予许多说不清的抽象概念以具体内容,把光明与黑暗、正义与非正义、真善美与假丑恶等等,摆在人们面前,听任鉴别与选择。在我们的主观上,随着时间的延伸,思想感情的变化,功伟同志歌颂的延安与我们羁身其间的牢狱,日益频繁地在头脑中联系起来,形成了革命与反革命的强烈对照。

  崇拜英雄,学习英雄,是榜样的无穷力量与青年的向上特性的必然结合。功伟同志的狱中斗争,帮助我们建立了理想、信念、意志与对被压迫阶级的感情,改变了我们原来对政治斗争的旁观态度,战胜了酷刑、惨死与长期监禁的恐惧。自那以后,每当我们走过关押功伟同志的那个谷仓的窗口,看见功伟同志时,都向他注目微笑,传情致意,表示景仰与崇敬! 并迫切希望向他汇报自己的思想感情,畅谈自己的革命理想以及出狱以后的决心与打算。当然,这在当时敌特的严密监视下,是难以实现的。

  1941年8月间,我们又被押解到恩施谭家坝秘密监狱,即原来是一座没有左邻右舍的地主庄院,建筑在清江河坡的半山腰间,背江面堤,并排4间,上下两层,由上而下,通称吊楼。对面是一组作厨房仓库的房屋,成“凹”字形,中间构成一块五六十平方米的天井。4号牢房即最末一间,关押6人,除一位姓胡的(约60岁)长者与古云鹏之外,还有4个中学生,即严文慈、汤华生、丁和福和我。功伟同志就被关在4号牢房楼下。关押在楼上的都睡在地板上,我只要卷起席头,通过地板缝隙,就能清楚地看见功伟同志和他住的牢房──房之四壁,有两面是从河坡上垂直下去挖成的土壁,正面壁下有一块未挖除的巨大青石,部分突出在壁外,延至牢房中;另两面用竹片编成:一面对着从2号牢房上下的楼梯,开有一扇牢门;一面向着清江,并有一个小窗。窗外沿壁有一条小道,宽一米有余;小道以外是一望无际的清江河坡。

  关在谭家坝狱中的政治犯大约有30人。敌特机关除派有一个班的哨兵外,管理人员只有一个姓肖的,据说是一个失意的军官,带有妻儿。

  我们到谭家坝不久,这个姓肖的狱吏跑到我们牢房看了一下,然后对着我们说:“你们年纪轻轻的,不好好学习,听他们共产党的欺骗宣传。我是江西人,对他们在江西的情况是很熟悉的,他们从江西逃跑时,把带不走的土地分给农民,能带走的金银全部带走了。”

  功伟同志在楼下紧接着他的话说:“是的,我们离开江西北上时,带走了一些金银,这是由于我们要同你们作战。我们不能像你们那样,借外债,打内仗。我们共产党人对于劳动人民创造的社会财富,观点从来都是鲜明的,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决不像你们国民党诸公,汽车、洋房、小老婆、外国银行存款,外加巴西橡胶林。当然,你姓肖的并没有这样,不过这也只是由于你没有那么高的地位和特权。试问:究竟是谁在作‘欺骗宣传’呢?”

  姓肖的无言以对,只是对我们说:“你们不要听他那一套。”旋即离去。

  我们相视而笑,并用大拇指指向姓肖的去向,重复他的话说:“你们不要听他那一套。”

  迁到谭家坝以后,在功伟同志唱的革命歌曲中,增添了《狱中歌声》,那是他借用《夜半歌声》的曲谱,歌唱《忆许云》,寄语他的亲密战友和夫人的诗词的:

  …………

  我热血似潮水般奔腾,

  心志似铁石的坚贞.

  我只要一息尚存,

  誓为保卫真理而抗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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