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卡特里娜飓风 (5)

　　这一新的应急体制在2008年8月得到了检验。当时，古斯塔夫飓风正横穿墨西哥湾向新奥尔良袭来。在飓风登陆前的几天，我与联邦、州和地方的各级官员保持着定期的电视电话会议。迈克·切尔托夫和新的联邦紧急情况管理局局长，前迈阿密—戴德地区消防局长戴维·保利森（Dave Pau1ison）马上赶赴巴吞鲁日市监督救灾准备情况。救灾帐篷已准备就绪并妥善储存。路易斯安那州州长博比·金达尔，一位2007年新当选的杰出的共和党人，与纳金市长紧密合作，发布了强制疏散令。“这次你们知道害怕了吧，赶紧把你们屁股挪出新奥尔良去。”这位市长对市民们说。

　　当古斯塔夫登陆时，首先传来的消息是新奥尔良躲过了飓风的直接袭击。这听起来很耳熟。但这次防洪堤顶住了压力，新奥尔良遭受的损失非常轻微。几周后，飓风艾克（Ike）在得克萨斯州的加尔维斯顿岛登陆，其带来的财产损失仅次于安德鲁和卡特里娜。但是由于州政府采取了充分的准备，无数的生命得到了拯救。卡特里娜在带来巨大破坏的同时，也赋予了我们一笔财富，那就大幅提高了联邦政府在重大灾害发生时，对各州和地方政府提供支持的能力。

　　尽管新奥尔良的社区正在复原，密西西比的房屋正在重建，但是对于亲身经历过卡特里娜飓风的人们来说，完全恢复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对于超过1800位飓风死难者的家庭，以及数以万计在飓风中失去家园和财产的人来说。

　　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也是这些受害者之一。在严重的国家级灾难发生时，总统总是第一个受到指责的人。卡特里娜给那些多年来一直反对我的人提供了一个难得的政治机会。卡特里娜飓风，以及紧随其后的社保改革失败和发生在伊拉克的系列暴力事件，让2005年秋天成为了我总统生涯的最低点。在一年前，我刚刚以美国大选有史以来最高得票数赢得连任。但是到了2005年底，我的政治资本已经消耗殆尽。随着我的民众支持率不断下降，很多民主党人，还有部分共和党人，认为他们应该跟我划清界限。尽管我们还是合作完成了一些重要的工作，包括更新艾滋拨款法案，为我们的部队提供足够的军费，确保山姆·阿利托（Sam Alito）进入最高法院，以及有效应对金融危机。但是，2005年秋天所留下的阴影，在我此后的总统任期内挥之不去。

　　我并非想辩称自己在卡特里娜飓风期间没有犯下任何过错。我应该早点催促布兰科州长和纳金市长疏散居民。我应该在飓风登陆第二天从加利福尼亚直接返回华盛顿，或是在第三天在巴吞鲁日停留一下。我应该用更多行动表达我对灾民的同情和帮助他们的决心，就像我在“9·11”后所做的那样。

　　我自己犯下的最严重的错误，是没能及时派出现役部队。从飓风登陆第3天开始，我就已经知道联邦军队对恢复秩序的必要性。如果我能重新做出抉择，我会在第一时间派出不具备执法权的第82空降师。我当时犹豫，是因为我在电视上看到了太多的恶性暴力行为，我担心没有执法权的战士们在面对犯罪分子的狙击或是各种暴力行为时无法还击。我们事后才知道，这些暴力行为被媒体过分渲染了，其原因是承担着巨大工作压力的记者们热衷于让24小时的滚动新闻充满爆炸性的故事。

　　最终的统计结果显示，卡特里娜飓风是一场名副其实的世纪飓风。它所损坏的领土面积与整个大不列颠的面积相当；它产生的垃圾达到了以往任何一次飓风的9倍；它是75年来造成遇难人数最多的一次飓风。数据显示，飓风摧毁了30万所房屋，造成了960亿美元的财产损失，打破了之前所有飓风的纪录。

　　但是，飓风带来的破坏和死亡没有让墨西哥湾的人民一蹶不振。2008年8月，我再次访问了密西西比的格尔夫波特和新奥尔良的杰克逊军营。这一军营是路易斯安那州国民警卫队的驻地，在卡特丽娜飓风期间也被洪水所困。3年过后，这些地方的变化让我大吃一惊。

　　在密西西比州，工人们清理了4600万立方码的垃圾，这一数量是安德鲁飓风时的两倍。超过43000户居民修复或重建了他们的房子。比洛克西湾和圣路易斯湾上新建的大桥已是车水马龙。在焕然一新的赌场和海滩旅馆里，又充满了游客和工作人员。还有一个令人兴奋的标志性成果，那就是所有被卡特里娜破坏的学校都已经复课。

　　尽管有人曾预测新奥尔良将永远不可能再成为一个大都市，但现在这里的人口数量已经恢复到卡特里娜飓风前的87%。连接新奥尔良和斯莱德尔的10号州际公路大桥已经重新开放。市内餐厅的数量已经超过了卡特里娜飓风前的水平。超过70000户居民修复或重建了他们的房子。环绕新奥尔良的防洪堤已被加固，陆军工程兵正在进行一项旨在提供“百年防洪保护”的大型工程。曾经容纳数以万计的卡特里娜灾民避难的“超级穹顶”体育馆已经成为了美式足球“超级碗”冠军新奥尔良圣徒队引以为荣的主场。

　　最让人兴奋的改变来自教育领域。在飓风灾害前已经陈旧不堪的公立学校在重新开放的时候装满了崭新的设施。新的老师和教育官员们立志要改革教学方式，提高教学结果。几十家特许公立学校如雨后春笋一般出现在市内各地，给家长们提供了更多的灵活选择。在阿尔弗雷德·休斯（Alfred Hughes）大主教的带领下，天主教区坚持长久以来尊师重教的优良传统，在第一时间重开了其下属的学校。在卡特里娜灾难发生后的第二年，新奥尔良学生的成绩就取得了可喜的进步，他们在第三年取得了更大的进步，在第四年取得的进步还要更大。

　　当我2009年1月在白宫的东厅发表离任演说的时候，我邀请的客人之一是新奥尔良市塞缪尔·J·格林特许学校的校长托尼·雷卡斯纳尔（Tony Recasner）博士。托尼2005年7月开始在这所学校工作，当时该校由于表现不佳刚被政府接管。接着，卡特丽娜灾难发生了。

　　当我在2007年造访该校时，托尼向我介绍了他独创的教学方式。例如让学生在数周内集中学习一个课题。他也向我介绍了这样做的成果：尽管学生们面临着各种各样的巨大困难，他们的阅读和数学达标率翻了3倍。托尼说：“这所学校过去没能很好地为社区服务，现在却成为一个导航的灯塔。”

　　塞缪尔·J·格林特许学校的重建精神在整个墨西哥湾地区随处可见。在托尼等人的领导下，新一代人将建设一种比父辈们更好的生活。卡特里娜留给后人的真正遗产将是希望。

　　2006年秋天，国会修订了《叛乱法》，授权总统在白然灾害期间向灾区部署有执法权的现役军人。但随后，他们在2008年又废除了这项修订案。